“嘿咻…嘿咻…嘿咻…”床底下,墨青青撅着个小屁股不知道在往出来搬什么,看起来很重。
搬出来是一个绿色的沉木箱子,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『墨』字,周边刻着一堆花纹若是把上面积的那层灰洗掉的话,应该看着会更好看。
墨青青从隔房里拉出来搬到了院子的柳树下,然后又跑到自己的闺房里摆了一个湿湿的布子擦着上面的灰。
不一会儿,箱子就被擦好了,打开全是本子。
“嗯…我要的都在这里了吧。”墨青青笑着翻找了起来,拿起一本读着……
……………
天平**年四月,七岁。
娘亲带着小弟和小妹都去出游,爹爹被传去清府不知是为何事,家里就剩下我和阿姐和一些佣人。
本这个时辰我应该在练习书法或者素筝什么的,但不知怎的始终没有兴趣,说不上是不是乏了。
想去找阿璃她们,但阿姐说阿璃前个在国公睡着的时候把国公的胡子剪了大半,所以现在被罚在家里。
阿姐兴许是看出了我的乏味,说要带着我去逛一逛,我本是拒绝的,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了上去。
街市很无聊,阿姐很是有兴趣的带着我东逛逛西跑跑,东门扯到了西门,又从西门扯到了北门……大包小包没少买,东西自然而然是身后的佣人们拿着了。
天算不上热,但阿姐买的东西属实有点多了,我便招呼着佣人先把东西送回去,至于后面买的让他们直接送俯身便好。
我一开始很好奇阿姐哪来的银两,按道理她的零花钱早就被娘亲克扣完了,后来我才明白她偷溜到我的房间里“借”了一点。
让佣人们回去送东西,我跟阿姐则到茶楼歇脚,虽说天儿便热,但走了那么久身上难免会出了一层薄汗。
我跟阿姐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置,从窗子上正好可以看到热闹的街市和行人,就这样我跟阿姐点了一些点心歇着脚。
无意间我看到街上的一个蓝发女孩,远远的看不清楚,她身上穿的很朴素…不,是很破旧。
在女孩身边站着一个女人,正大声吆喝着,看样子像是个牙婆子。
不出多久,就有人上去问价格了,那女孩看着很害怕,死死的抱着女人的腿哭喊着。
离得太远我也没看出个一二,但我也为那女孩捏了一把汗,牙婆子和那个糙汉子争执着,想来也是因为“商品”的价格吧……嗯,这么写好像不对,有点辱人的意思,回头改了吧。
糙汉子走了,牙婆子脸色不好,我暗自为那个女孩庆幸。
阿姐这时候也注意到我看的方向了,上来问我要不要把那个蓝发女孩给买回来。
我不懂,我觉得这样不好,但阿姐说我正缺个贴身丫鬟,不如就把那女孩带回去,在府里也总比面对外门那些不好的东西要强。
我同意了,但当我们下去之后牙婆子和那个蓝发女孩都消失了…
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,像是堵着个石头…
阿姐安慰我说回头再给我换一个,但我拒绝了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难怪,也行是对那个女孩的打抱不平?应该不是吧,总不能看到一个可怜人就上去帮忙嘛,但越安慰就越烦的慌。
阿姐看出了我的心烦,便跟我回了府里。
才是未正我就躺在了床上,倦意席卷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好讨厌今天跟阿姐出去玩,好讨厌看到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,好讨厌阿姐劝我收个贴身丫鬟………
————
天平**年七月,七岁。
从那天回到府上后我就一直闷闷不乐,虽说我跟平常一样盯着一张冷脸不苟言笑,下人们看不出来,但还是被娘亲她们点出来了。
阿姐说出了原有,娘亲想了想便说用完早点后带我去买个贴身丫鬟。
我不想跟她去,但也不好看着娘为我担心,便也就依了她。
用完早点,送完小妹去京堂后我便跟着娘亲去了京城最大的人市。
小二看着很热情,对着娘亲和我一顿猛夸,然后又夸爹爹。娘亲只是微微一笑,我也不好拒绝……
小二夸了好一会儿才问起我们要什么“商品”,娘亲说给我买个贴身丫鬟,要乖的,最后要个蓝头发的。
小二连连说没问题,吩咐了一下就领着我跟娘亲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,说“商品”一会儿就送达。
不到一会,商品都被推了上来。
灰色的帘布一拉,都是些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,长的都很好看,而且…清一色的蓝头发。
小二再一旁绘声绘色的讲述着,娘亲没有说话她是来帮我看丫鬟的自然这时候我的话才算话,但我也只是静静的端坐着打量着关在笼子里的女孩们。
我对小二口中的商品那两个字感到恶心,但出于礼貌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,只是在他演讲的时候忍不住刁难几句。
小二看出了我的不满,从商品便成了自家的姑娘们,那语气像极了关在狗笼里的女孩不是他的商品,是他的亲闺女。
哦…能卖钱的,自然是“亲闺女”了吧?
好讽刺,人们给狗带着华丽的项圈喂着昂贵的食物,做着奢华的窝,却把人关进狗笼里……
推出来的女孩身体看着还好,那些没推出来的……估计就是皮包骨了吧……
想着我便被娘亲带着离开了,临走娘亲递给了小儿一个绣着花纹的钱袋子。
我们回到了府上,想来我应该是再也见不到那天那个蓝发女孩了吧?
——————
天平**年十月五日,七岁
爹爹依旧没回来,我跟娘亲她们在院子的树下纳凉,天儿真的很热,即便是穿了锦鸿记的月素葛衣,身上依旧是热汗直冒,好在有冰块能稍微缓解,要不然我觉得我已经成熟了的白面团子了…哦不,是粉面团子。
阿弟倒是比我们凉快,生龙活虎的乱跑着,当然穿的也很凉快,身上不穿衣物,下身就套个裤边。
唉…我们几个倒也想像阿弟那样,不…确切的说我热的想来个暴衣,但娘亲说女孩子要注意形象,还说什么心静自然凉。
我觉得娘亲在瞎扯,但她身上确实没有多少汗珠,便也只好忍着酷暑。
直到下午天儿才转凉了一下,我想去睡觉,但阿姐说带我去看一个好康的,我疑惑,不想去,但阿姐说很有意思。
我不想去,但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到了潇湘院的门口了……
小二看着阿姐很吃惊,看着阿姐身边的我更吃惊…
阿姐给小二扔了一个钱袋子说保密,然后就领着我进去了。
嗯…还是我的钱袋。
进了一个房间,阿姐拍了拍手然后一群…穿着很凉快的女人和男人进了房间,毕恭毕敬的向坐在位子上的我跟阿姐鞠了一个躬,然后她们分成了两波贴在了我们身上。
美男子像小娇妻一样靠在阿姐身上,那群女人则夹着我。
她们身上胭脂位很浓,妆容也是,被她们夹着很不好受,而一旁的阿姐则像是一个老手一般…好像本来就是个老手吧。
好在阿姐关心我,把那群女人送出去了……然后又进来了一些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,送她们进来的老阿姨临走还对我们说这些女孩只是陪着,太小了不接客,阿姐笑着说放心吧,我这个妹妹攻不起来。
我不懂老阿姨口中的接客是什么意思,也不懂阿姐说的攻不攻什么的,我只是很震惊。
我居然看到了那个令我念念不忘…也不能这么说,总之我居然看到了那天那个蓝发女孩,而那个女孩也很吃惊,仿佛她认识我一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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